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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语文] 五条绳索捆绑 孩子如何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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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5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上海
复旦附中特级教师直指基础教育弊端
http://zqb.cyol.com/content/2009-03/06/content_2567836.htm
实习生 祁钰 本报记者 周凯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3-06    [打印] [关闭]
    “今天,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还在做奴隶?我们的教师是不是还在跪着教书?”
    台上,一位高中语文老师提出问题。台下,大学生、大学教师、中学教师在认真聆听。整间教室里没有一个空座,挨着墙壁的一圈人或站或坐,门口还不断有人挤入,在人群缝隙里探出半个身子。几个身穿高中校服的学生快速从后门跑到第一排,在座椅之间的走道上找好位置,挨个坐到地上。

    这是复旦大学近日举办的一场讲座的盛况,讲座题目是严肃的:《人是怎么不见的——上海高中存在的若干问题及其解决途径》。讲座由高研院院长邓正来主持,复旦大学哲学系教授王德峰和中文系教授骆玉明参加点评。

    演讲的主角黄玉峰则是复旦附中的语文特级教师。演讲开始前,他刚刚从邓正来手中接过了高研院兼职教授的聘书。

    邓正来介绍,中国社会的深度研究中一直忽略了中小学教育,研究人员很少与学生、家长以及基础教育体制直接打交道。他说,“这很可能是高等院校,第一次邀请一位中学老师做兼职教授。”

    教育的最终目的是让人快乐幸福,却给人带来痛苦

    “现在几乎没有哪一个校长,没有哪一个教师说教育不要以人为本,也没有哪一个家长说不要把孩子培养成人。但实际上怎么样呢?”山西一所中学教师郝旭东被学生杀害;因为考分压力大孩子弑母……黄玉峰经常看到类似的事件:“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能完全归咎于教育。然而教育的缺失肯定是原因之一。”

    黄玉峰一直认为教育的最终目的是要让人自由地生长,让人性升华,让人快乐幸福。但许多事实反映出教育给人带来痛苦,他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的教育出问题了!”

    在他看来,有五条绳索捆绑在孩子身上,使“人”消失了。

    “首先是教育成了功利主义的工具。”黄玉峰总结了功利主义的两个方面。过去是政治挂帅,强调教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劳动生产相结合,着眼点在于人是机器,是螺丝钉,这是一种国家功利主义;后来是分数挂帅,一切看分数,在分数面前人人平等,人们成了分数的奴隶。“进入高校以后人们又成了考证书的奴隶,这是一种个人功利主义。”

    黄玉峰提到6岁的窦蔻出书事件,当时许多媒体在宣传一个概念:“孩子要赢在起跑线上。”他写了一篇文章《起跑线上不要定输赢》来反驳,“在功利主义的驱动下,国家讲人要做螺丝钉,但人人又不愿意做小螺丝钉,所以竞争很激烈。”他分析,功利主义是从上到下的:“教师要服从校长,校长要服从教育局长,局长要服从顶头上司,一切政治的、经济的、名誉的、地位的这些功利主义加在我们的孩子身上,一天一天让他们痛苦起来,从小就有巨大的精神压力。每天很多孩子在厌学,甚至用伤害教师的方式来反抗。”

    第二条绳索是专制主义。“功利主义通过应试教育实现,如今应试教育究竟怎么回事?”黄玉峰举了一个例子:考试中,学生富有灵气的回答因为不符合标准答案,“最好的能得及格分,稍差的统统不及格。”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专制主义:“高考指挥棒训练人揣摩出题人的意图,长久训练以后,明知这样答不对,但学生仍要去迎合,这样人格分裂对学生危害很大。”

    黄玉峰认为,专制主义的教育造成许多缺失,包括同情心、独立精神、自己的想法等等。“学生从小时候起就学得很苦,但到了高中以后还是‘空如洗’,所以复旦大学要搞通识教育。其实很多书都应该在初中、高中就看,应该做的都没做,学生们都被习题占有了。”

    再一条是猖獗的训练主义。专制主义通过训练实现:“要很快达到目的,实际上搞的是教育大跃进。”黄玉峰看《学记》里讲“学不躐等”,意为教育不应该超越当时的阶段,但现在的教育是反其道而行之。

    黄玉峰认为,高中最要紧的是建构学生的语文系统,包括汉语的认字、识字系统,汉语的听说读写系统和母语文化认识系统。“现在语文课教成外语课,外语课有语法,语文课也变成语法课。其实语法是外加上去的,它不是一种知识,而是一种意见。”

    黄玉峰认为,最糟糕的是,人们常常把意见等同于知识,“考题出得再好,判断对错,也是一种个人的意见。知识像历史朝代,是不能动的。知识和能力有区别,但知识总是要掌握的。”

    黄玉峰曾经教过苏步青的孙女,他还记得家访时苏步青的意见:“要宣传一下,小朋友一二年级的时候,数学不要学得这么深,玩玩就可以了。到了一定年纪,随便讲一讲就通了。这个时期为什么不让他们背点经典?”黄玉峰感叹:“训练主义害了很多人,使得我们没有思想,还谈什么创新能力、实践能力?”

    最后两条绳索是盛行的科学主义和技术主义,两者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前者是理论层面,后者则是操作层面。“与其说教育是科学,还不如说是一门艺术。因为对象是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而科学是验证的,某种条件不变的。”黄玉峰提到教师考评不合理的标准:上课时提了几个问题,师生互动怎么样,PPT用得怎么样等等,“完全是死的步骤,最好讲完后下课铃刚好响起。”还有的要求发表论文:“不管文章是豆腐块或者豆皮,只要发表了就行。”这样“科学”地考量后,教师评上级,报纸还要宣传,“这是把人看成了机器”。

    黄玉峰对英国教育学家怀德海的话深有感触:“中学阶段应该伏案学习,大学再站起来,四面瞭望。”他很遗憾,“现在学生在大学里还不得不继续伏下去。”

    以素质教育对应试则应试胜

    以应试教育对应试则应试败

    面对基础教育的困境,很多人说没办法。多年的实践,黄玉峰探出了自己的一条路:“大环境不变,我们有小环境。教室门一关,我就可以说我要说的话,做我要做的事。”

    语文课本发下来,“薄薄的”,于是黄玉峰就自己增加文本。有些课文,学生看看就懂,他就不讲,“有的读一遍,有的要一句一句讲”,把文本细分开来。另外,还抓学生的泛读和精读,班级出刊物进行交流。有机会就搞文化集训,每年总要有两次,持续天数不等:“听听学者们的声音,让大家震撼一下。”

    黄玉峰带学生出去,“看到景点讲景点,看到匾额讲匾额,看到碑文讲碑文,看到碑上有错别字我们找出来。”到后来,不带标点的文言碑文,学生自己就能读下来。

    “总之可以做点事情。”黄玉峰想,通过这样的一些教育,现状能够有所改变。他总结了两句话:以素质教育对应试,则应试胜;以应试教育对应试,则应试败。“水平真正提高了以后,学生对应试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这次高校自主招生,黄玉峰教的班上有十多个学生分别通过了复旦和交大的面试。加上一些学生出国,剩下的部分学生,黄玉峰认为他们“考一考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的实质是时间争夺战

    黄玉峰演讲完后,几位复旦大学的教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教育的弊端究竟是什么?人们常概括为应试教育。而王德峰认为:“应试教育并不可怕,问题是今天的应试教育占据、剥夺了中小学生绝大多数的时间。问题的实质是时间争夺战。”

    王德峰假设了一种情形:学生用半天时间“就像在一个工厂里边,被无情地训练。这也是锻炼意志嘛,然后把另外半天还给他们”。这半天也许在弄堂里打架,在看文学作品,或者跟着黄玉峰讨论李白、杜甫,也可能做家务,去学工学农,“这就有健康成长的可能”。

    “黄老师讲的五个主义中间,第一个功利主义是根源,其他四个主义是从这个根源中产生出来的桎梏。”王德峰认为,根本上解决中国教育制度困境的前提是成人社会的转变,“教育的制度安排和它的现状,是整个民族成人社会的一个缩影。”功利主义把基础教育变相地、隐形地产业化,导致学校之间类似于企业之间的竞争。“为什么上海高中的‘四大名校’在一个隐形的基础教育市场上地位牢固呢?因为家长需要,家长害怕自己的孩子没从‘四大名校’毕业。家长是个成人社会主体,成人社会是社会主体,教育的功利主义来自整个社会的功利主义。”王德峰略显激动地说。

    骆玉明提到,有媒体邀他写一篇关于教育的文章,他回答:“教育这个东西,可谈的都没有意义,有意义的都不可谈。”这是因为“教育问题是一个整体的社会问题,包括社会结构、社会文化的问题”。他感觉到,“整个社会环境越来越紧张,人们的警惕心越来越强,似乎从老师身上谋取利益、获得机会的学生多了。”

    邓正来则提出了教育制度的共谋结构问题:“我们今天的教育问题决不仅仅是教育的问题,但我们不知不觉地会说是教育的问题,像应试的问题、高考的问题等等。我们不要忘掉,作为学生,在这里面干了什么;作为家长,在这里面干了什么;作为教师,在里面干了什么;作为社会一员,我们干了什么。这实际上是一个共谋的结构。我们都在帮这个结构做一件事情,我们撇不清了。”

    为什么撇不清?邓正来说:“因为有我们的利益在里面,有我们亲人的利益在里面,有其他人对我们的看法和我们对别人的看法在里面。这么深的一个共谋结构,是值得我们反思的。”另外还有一点要反思,“我们都深陷于这个共谋结构之中,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去做出一点点的努力、一点点的改进?”

   
发表于 2014-7-5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浙江杭州
我觉得很奇怪,这位黄老师既然讲得对,包括复旦大学的那个通识教育。为什么不能沿着复旦附中-兰生(二附中)视点呢?他们可以通过预录取的形式某种程度避开中考和高考

点评

一旦一条线预录,又只会成为拼爹的路线  发表于 2014-7-6 12:52
发表于 2014-7-6 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上海
qianfan 发表于 2014-7-5 22:21
我觉得很奇怪,这位黄老师既然讲得对,包括复旦大学的那个通识教育。为什么不能沿着复旦附中-兰生(二附中) ...

今年fdfz开始试点文理学院了
发表于 2014-7-7 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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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7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上海
利益是关键啊,物质和精神双重利益的两级分化才是教育的根本问题啊!
再好的教师也不能改变现状。
不过,fdfz一直是个尽力保持自己风格的学校。记得当年的校长就是语文特级教师,特别有自己思想的一个人。
人在大势中,不可能完全独善其身,但是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独立思想已属难能可贵。
发表于 2014-10-11 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上海
谢谢分享
发表于 2019-5-31 23:51 来自手机浏览器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上海
感谢分享
收藏
慢慢看
发表于 2019-6-2 09:56 来自手机浏览器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上海
黄玉峰老师也有点走火入魔,这几年越来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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