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相关社科研究,“人均文化素养”与“人均科学素养”排名中,西方国家远远超过中国,上百年来“西方=现代化”已被中国人广泛接受。网上流传一份“受教育年限”与“文化程度”的国家排名(见下图),排名前十的都是西方国家,其中美国高居第三,而中国大陆仅排在第105位。在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上,西方国家将中国远远甩在身后。
但现实却令人费解,英美国家不断出现“地球是平的”、“200个证据:地球不是旋转的球”、“拒戴口罩向病毒示威”、“5G传播病毒”、“大统领喝消毒剂治病毒”、“炒掉福西”、“新冠是比尔●盖茨的一场阴谋”、“聘请牧师公开诅咒病毒”........等等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反智行为。反智主义的盛行,对世界受教育与科技文化素养等的排名堪称一记最绝妙的讽刺。
那么,英美国家为何出现反智主义?笔者认为,其中原因很多,涉及到政治正确、选举、社会教育、历史渊源等多方面的原因,但其中一点常常被忽视,这就是语言,本文主要从英语的角度来谈一谈反智主义出现的原因。
英语单词数量:十年前已突破百万。
在过去百余年内,英语单词数量急速增长,至今已经骇人听闻,具体多少连官方机构都搞不清,只能给出一个大概数字。
1900年,英语词汇量仅有20多万。1990年,牛津英语词典收录的词目为30多万条,当时学者判断英语单词总量不超过60万。2006年,总部设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全球语言监督机构”宣布:以“每98分钟出现一个新英语单词”的保守速度计算,英语单词量已经达到988968个。这一年,甚至有人估计英语单词总量已超过200万个。
2009年,全球语言监督机构宣布英语单词量突破100万大关。
与英语一样,汉字数量也在增长,殷墟甲骨文中有4055个文字,新中国《汉语大字典》收字60370个。如果将异体字、繁体字等如今几乎不会使用的字全部算上,大约11万个字。但与英语不同的是,五千年内汉字只增长到6万多个。
英语未来趋势:单词数量无限膨胀。
可怕的不是如今英语单词突破百万,而是未来不可阻挡的无限膨胀。即便按照上述保守速度增长,英语单词迟早也会迎来千万、乃至上亿的数量,这是由英语特点决定的,不可违逆。
英语是以字母为基础的表音文字,每一个单词代表一个意思,而只要出现任何一个新事物,英语就要创造一个新单词,以与电相关的英语单词为例:英语最先创造的是雷电“thunder”,近代意义上的电出现后,英语就不得不分别创造电车(tram)、电线(wire)、电视(Television)、电影(film)、电报(telegraph)、电池(Battery)、电冰箱(Refrigerator)等,这些后来创造的单词,从读音与单词组成上和雷电毫无关系。在科技大爆发的如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新事物、新发现,这时就要创造相应的单词来表达。
与此同时,世界联系越来越紧密,外来文化、外来语言涌入英美国家,由于英语中没有对应的表达,于是要表达“功夫”、“孔子”、“儒家思想”等意思时,就必须创造相应的单词。
总而言之,按照如今趋势来看,英语未来必将无限膨胀,单词数量将越来越多,会多到让人怀疑人生。但与英语不同的是,未来即便新造一些汉字,估计数量也极为有限,肯定不会出现英语单词无限膨胀的这种现象。
学习难度更大:知识愈发脱离大众。
如果说增加的只是人文类单词,英美普通平民掌不掌握、读不读懂,其实没什么影响。但自上世纪迄今,增长的英语单词中很大一部分却属于科学词汇,而掌握这些词汇是学习一些专业知识的基础。也就是说,不下一番苦功夫,就很难掌握一些专业词汇,进而就很难比较深入地了解某个专业的知识。中国人要背英语单词,其实美国人也要背专业单词。
让人头疼的是,专业单词数量众多,而且单词还很长。英语基础是26个字母,早期单词可以用3-6个字母组成,但随着英语单词越来越多,后来创造的单词只能越来越长,往往都在6个字母以上,读写辨认难度急剧上升。毋庸置疑,英语的这一特性将让专业学习难度越来越大,而对于普通平民而言,掌握专业词汇门槛太高了,难度几乎等于一本正经学习某一门专业。
与表意的汉字不同,表音的英语单词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很难像汉语这样可以连蒙带猜出大概意思。一篇相同难度的汉英专业文章,在相同专业与学历等条件下,中国人读懂的部分往往要多于美国人。实际上,一篇专业论文,毫无专业背景的中国人可能连蒙带猜出一些意思,而美国人可能什么都没读懂,连猜都猜不出来。也就是说,由于英语专业词汇太多的先天缺陷,普通人不经过专业学习,甚至连简单的词汇都看不懂,而很多专业知识很难自学成才,于是专业词汇造成了知识鸿沟,让知识越来越脱离大众,无形之中,精英与平民的社会阶层就这么分化出来了。
综上可见,如果只掌握日常应用的英语单词,那么在稍微专业一些的文章面前,可能就是干瞪眼、读不懂,而一旦不了解基本专业知识,比如对当下的病毒缺乏专业理解,就可能被人鼓动,从而做出种种反智行为。
有人问,西方不是有科普文章吗?其实,在中文环境下和英文环境下,科普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西方科普文章中还是涉及了很多专业词汇,并不容易读懂,甚至非专业的专家都很难懂读懂,而对中国人而言,科普文章可以用很通俗的文字说明白,只要掌握一定汉字基本都能读懂。
因此,英美盛行的反智主义,尽管有着诸多的历史、社会、政治等方面的原因,但也与英语本身缺陷带来的问题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