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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下面的文字之所以写出来，并不是为孩子们写的，他们无法理解那个年代的事情。就是闲来无事，有感而发。走到今天，也来之不易。希望大家珍惜。虽然现在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相比之下，毕竟是前进了一大步，历史的车轮不可阻挡。有人认为已过去的那段不愉快的日子就不必再提了，要多看看光明的地方。此论我不敢苟同，若大家不提已过去的黑暗时光，那么黑暗就有可能再来。正如列宁所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
孙女暑假过后就是7年级学生了，按过去的讲法就是读中学初一了。这不禁让我回想起60多年前我的初中生活。事情已过去60多年了，但许多事情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相比之下，我真羡慕今天的孩子们，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决定自己所走的人生之路。现把我初中叁年的喜怒哀乐讲出来，让我们的儿孙辈了解他们父辈所经历过的那个时代。 1962年，大饥荒已基本结束，虽然在大城市虽然许多东西还需凭票供应，但吃饱却不是大问题了。在这种形势下，我小学毕业了。那时小升初是要参加全市统考的。记得当年语文考试就是一篇作文。我的总成绩是184分（数学100，语文84）毫无悬念地进入本区一所二流市重点完中就读初一年级。那时年纪只有13岁，懵懵懂懂的不知世事，觉得只要听老师话读好书就可以了。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事实才让我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我踏入中学校门的同一时间，毛主席在当年九月份举办的八届三中全上提出“千万不要阶级斗争”的号召。当时还小，并不知道这一号召对于我，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国家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孩子们已经不知道阶级斗争，阶级路线为何物了，这真要感谢“邓大人”了。 初中一年级很快就平淡地过去了。与现在的孩子相比较：现在的孩子在校要强调“德智体美劳五育教育”。但实际最主要的还是学习成绩。一个孩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品德上没有大的瑕疵，那就是好学生。我们那时也要看成绩，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学习成绩在评价学生的占比越来越轻。那些日子在经济困难时久远不见的各种政治运动又接踵而至：学大寨，学大庆，学雷锋，社会主义教育，忆苦思甜等。评价一个学生还要看他参加各种政治的积极性。但这也不是难事，只要跟上学校的脚步即可。可是有一个问题却是靠个人努力无法办到的：即个人的家庭成分。即他的“老子”。为了落实毛主席的号召，各行各业都在贯彻党的阶级路线，学校尤甚。这就体现在我们身上就是入团及升学方面。具体来说，初一下学期我担任中队长。但初二下学期我们都到了退队的年领，紧跟着就是加入共青团的时候了，但此时入团的主要标准却是贯彻阶级路线，像我这样的家庭父母都是统战对象，自然要经过严格考验。学习成绩优异反成了入团的障碍，因此迟迟无法入团，这成了困扰我日常生活的最大问题。但不论如何，我父母此时还是党的团结对象，除了入团要经比较严格的考验外，升入高中自觉还无大碍。但班级里一些家庭成分不好的同学（即地富反坏右子女即后来文革中被称作“黑五类”）。却越来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学校几乎每天都有忆苦思甜的教育内容，请老工人，老贫农回忆49年前地主富农如何欺压贫下中农，资本家如何剥削工人大众。换个位置也能知道这些同学们的心境了。就是连任课老师的点名册上也备注有同学们的家庭成分。记得班级里有一关系比较好的H姓同学，他出身富农家庭。因此整天萎靡不振，哀叹高中将与与自己无缘，果真他毕业时落榜了，真为他悲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压力。想想今天的孩子们，虽然也有他们各种各样的甘甜苦辣，但像我少年时代的那种个人无法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事情已一去不复返了。 但相比之下，那时的题目真是简单。我现在辅导孙女的数学课，和我初中时代的数学课程其难度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感到那时在学习上简直没有难度。而现在孩子们的学习难度接近于我们那时数学竞赛的题目难度，在这方面也真难为孩子们了。 现在每逢周六，周日就会看见许多少年郎背着书包，匆匆赶往各类补习班，我的孙女一开始只参加兴趣班，但随着时间的进程终于也不能免俗地进入此行列中，但回忆那时，根本不知补习班为何物。更不知课外辅导书是什么。也不做任何课本之外的题目。现在孩子们的书包很重，除了课本之外，还有种类繁多的课外辅导书。回忆那时，我们不用，也没有什么课外辅导书，好像后来出版了一套辅导书，那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自学丛书”。我在农村插队时凭借这套书学完了高中数学课程。这套书后来成为恢复高考之后的抢手之物，这是后话了。 初二上学期寒假期间，我突然高热不退，就医后诊断为胸膜炎，住院治疗近一个月，出院后又在家后又在家休息至学期过半，父母建议我休学一年，我坚持不肯，有些课程就在家自学。父母也没有干预，但返校后顺利跟上了同学们的步伐，而且在学期末学校举办的初二物理竞赛中拿到了名次（最后一名，第十名）。 现在不少孩子都提前学习以后的课程，我孙女班级里有的同学可以背出元素周期表，还有的可以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100位，提前学习数学和物理课程的孩子就更多了。这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们那个时代是搞不完的运动，学不完的英雄，如雷锋，麦贤德，焦裕禄，王进喜等。而今孩子们要面对是做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补习班。孰优孰略，也真难说，但两选一的话，我更喜爱当今时代一些。但此时困扰自己的已不是学习成绩了。到了初三，不久就要中考了，学校开始高调宣传“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说通俗一些，就是有些人要升学，还要有一部分孩子将失去读书的机会，去边疆及农村务农。要知道他们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啊。当时报纸及电台也高调宣传邢燕子，侯隽和那些去新疆的青年，新疆建设兵团的军人也来校开大会作报告，宣讲新疆是个多么诱人的地方。我那时读了一本书，名为“军队的女儿”读完了这本书，不禁心潮澎湃，也被书中所描写的云南那个地方及书中所描写的场景所吸引，就向父母提出不升学了，去云南建设兵团。我的想法理所当然地遭到父母的严词拒绝，也就老老实实报考了本校高中。 毕业前夕还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某部队外语学校来我校挑人去读军校，除了成绩要优秀外还要“根正苗红”。那我自然就不够条件了。班里另外一位成绩不错并出身工人家庭的同学被选中，不参加升学考试直接读军校了，他在班级里炫耀。我在毕业考试前听到此消息，感到非常失落。以至于随即参加的数学毕业考试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交了卷，得了我有史以来的最低分：80分，但那只是毕业考，并不影响高中录取。后来大了，才知道那所学校是属于国安系统（现在的叫法）的，不去也罢。 中考结束了，那时高中录取的条件与现今有天壤之别，除了分数之外，还有一重要条件，即父母的政治身份。与今天唯分数论大不相同。这样就有一批同学没有被高中录取，他们有的去了新疆，有的去了宁夏。但结局都还不错，大部分同学后来都回来了，少数几个没回来的同学有的成为厅局级干部，有的随孩子落户在京城。 我顺利升入本校高中，初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一场对于我个人，对于我的家庭，对于我的国家的大浩劫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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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5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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